◆顾盛杉

 

家乡通常用“小肉猪”称呼比较殷实的人家。有户殷实人家的小主人也被别人以“小肉猪”叫开了。

“小肉猪”“酒经锻炼”“斤酒不衰”。每逢酒宴，他都是挨到最后上桌，好找借口多喝酒。“来迟了，对不起，自罚3杯。”

“小肉猪”肥头大耳，大碗吃肉不腻，每遇桌上有剩肉，就问靠膀子的：“你喜欢吃肉吗？”“喜欢，可不好意思多吃呀！”“这好办，你给我客气，我给你客气，不就行了吗？”靠膀子的知道他家3天起码两顿肉，吃出了瘾，跟他打赌：“你能吃下二斤肉？我再输二斤给你。若你吃下去有问题，输我双倍？”“小肉猪”满口答应。靠膀子的当晚烧了二斤五花白水肉，“小肉猪”连汤带肉吃下去，怎料立马要拉肚子。原来白水肉里放了蜡烛油。

“小肉猪”不吸烟，每逢看到吸烟的便劝人：“谁说吸烟不好，我就说吸烟好，贼不偷，狗不咬，人不老。”

一位烟鬼子早想戒烟，听他说吸烟好，便问：“这吸烟跟贼偷不偷有什么关系？”他说：“你想呀，他们不吸烟的不喘不咳，脑袋一靠枕头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。贼能不偷吗？吸烟越多也就越起劲地咳嗽，不光白天咳嗽，夜里睡觉也时不时地咳嗽。贼来了，听到咳嗽就会想：‘东家定发现我了，还是撤吧！’你看，连醒都没醒就把贼吓跑了。”

“那狗不咬呢？”烟鬼子问道。“不吸烟的蹬蹬蹬地走路，那么重的脚步必然招得那狗上来乱叫乱咬。吸烟的就不同了，由于烟里那么多种‘营养’的‘滋润’，吸烟的人老早就把腰弯下来了。为了能走稳当，还得找根‘文明棍’拄着，走路轻轻的，慢慢的。这么斯文，那狗决不会上来咬的，而且我手里还拄着棍子，那狗看见我手里有根棍子，还敢往前凑吗？”

烟鬼子听着很有趣，又追着问：“这人不老又是怎么回事？”“那些不吸烟的平时什么病都不会得，一活就是七老八十。吸烟的坚持不懈，还不到四五十岁就会得上肺痨什么的。谁听说得了这瘟病都会替他惋惜：‘可惜才这岁数……’这些人在父老乡亲看望之下过个三年五载就提前谢世了，人能老吗？”

“你这‘小肉猪’，我还以为真的吸烟好。”烟鬼子豁然开朗，“原来你是怕我戒不了烟，用反话劝我的。”

“小肉猪”不饮茶，家中当然不备茶叶。一次有位好茶的朋友上门作客，“小肉猪”吩咐妻子烧水、洗茶杯，自己出去找茶叶。谁知妻子洗好了茶杯，烫好了干丝，锅里的水开了再加水、加水了再开，“小肉猪”这才到家了。妻子哭笑不得：“别泡茶了，就请客人洗澡吧！”

“小肉猪”也曾穷过，吃了上顿没下顿。这一天眼看又要断炊了，可是哪有钱买粮呢？万般无奈，他只好脱下那件唯一值钱的大褂子，拿到当铺换了几文钱，买来半坛小米。就在这天晚上，有一个小偷溜进了“小肉猪”的家里，借着窗外的月光，仔细搜寻了半天，竟没有发现一样值钱的东西。正想退出去时发现矮桌上有个坛子，伸手一摸是小米。小偷暗暗一喜，连忙用手去拎坛子，那坛子挺沉。小偷于是脱下上衣铺在地上，准备把小米倒在衣服上包着提走。其实小偷刚一进屋，床上的“小肉猪”便醒了。就在小偷转身搬坛子的当口，他悄然探起身子，把小偷铺在地上的衣服抓过去塞进了被窝。小偷搬过坛子准备倒米的时候，发现衣服没得了，暗暗吃惊，于是在周围摸索起来。“小肉猪”之妻被惊醒了，推了推丈夫：“你听，屋里好像有动静，莫非有贼？”丈夫说：“说什么梦话？我家空空如也，哪个小偷会来我们家？”妻子说：“我明明听到屋里有摸索的声音，一准有贼，你赶快起来看看！”丈夫说：“我早就醒着，一切都是好好的，哪有什么贼不贼的？离天亮还早着，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吧！”小偷听了“小肉猪”夫妻的这番言语实在憋不住了，便大声说道：“谁说没有贼？我的衣服刚刚放在地上就不见了，分明是有贼嘛！”